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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该死,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杀了他们!

    慕辞听到了马车外的喧嚷声。

    她拉开窗帘,看到温瑾昀正不慌不忙地向百姓们解释原委。

    温和谦逊,并非软弱可欺。

    河水生异,若得解药,便不足以致命。

    恐有人借此生乱,是以,在场所有人,一概要接受搜查。

    温瑾昀的一番话,既有耐心的解释,也带着几分官威,可谓是红脸白脸都他一个人唱了。

    很快,他便注意到人群中的锦衣男子。

    后者满眼肆谑,举止慵懒,与那群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人格格不入。

    很快,轮到那男人被盘查。

    官兵正要靠近,男人旁边的几人,都有个下意识制止的动作。

    尽管动作微小,仍然逃不过温瑾昀的双眼。

    官兵面无表情地询问:叫什么,从哪儿来,通关文书呢。

    锦衣男人一一答道。

    封子期,来自西祁,这是我的通关文书。

    那官兵正要去接,封子期直接调转方向。

    抱歉,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说完,示意护卫将文书交给温瑾昀。

    通关文书并没有什么猫腻。

    这东西,只要花够银子,就能伪造。

    但,上面有一行小字。

    一看就是刚写上去不久。

    温太傅,终于见面了,喜欢这个见面礼么。

    温瑾昀目光微变,再次看向那名为封子期的男人

    兵荒马乱过后,护城河又恢复了表面的宁和,实则已被严管起来。

    马车驶远,慕辞还是掀开窗帘,往后瞥了几眼。

    有些百姓已经被放了回去,他们对官府的处理方式感到不满,却都敢怒不敢言。

    而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跟着他们。

    那些人突然发疯,和那具无头尸有关吗?慕辞放下窗帘,询问温瑾昀。

    后者镇定自若,面不改色道。

    一切待查,此事并非普通的借尸投毒。

    慕辞沉默了一会儿。

    温瑾昀以为她哪儿难受,凑近了问她。

    小公主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略带幽闷地抱怨。

    我不喜欢你做官。

    明明说好是带我来夜游护城河,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以后类似的情况肯定还会有。

    我不喜欢你做官,不喜欢你管那么多事。

    温瑾昀耐心地听完,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么,夭夭想让我做什么?

    慕辞抓起他一只手,主动把脸放在他掌心处,娇柔的嗓音透着些许蛊惑。

    言之哥哥,皇兄都已经成为皇帝了,你也没必要再继续做官了吧?

    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皇兄都不信任你了,他把你贬官至此,你又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她不懂他的坚持。

    难道做官就这么好吗?

    稍有不慎就会被贬,还会招致杀身之祸。

    你总要处理公务,都顾不上我了。

    言之哥哥,我想要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不愿意让任何人抢占你。

    她用小脸蹭了蹭他的手掌,想让他认同自己。

    这么不喜欢我做官么。温瑾昀反问,同时,抬起她的下巴,格外认真地注视着她。

    不喜欢。慕辞回答得很干脆。

    她讨厌麻烦,也讨厌身边的人陷入麻烦里。

    温瑾昀低头亲吻她发顶。

    再等几年好么,局势未定,若无权在手,很难保护得了你们。

    见他如此坚持,慕辞便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郡守官邸很庄严。

    一行人回到这儿后,温瑾昀单独会见了封子期。

    封子期坐在椅子上,姿态潇洒。

    他把玩着精致的茶盏,以茶代酒,漫不经心地朝温瑾昀举杯。

    当年西祁与北凉交战,幸有太傅良策,家父才能带领西祁大军大获全胜,没能亲口向太傅道谢,实乃一桩憾事。

    那块暖玉,太傅用得如何?

    封子期是化名,其真名为容凛,子期则是他的表字。

    容凛的父亲是西祁赫赫有名的容将军,母亲是西祁长公主,皇帝最疼爱的女儿。

    他一出生就被祁皇亲封为世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胄子弟。

    温瑾昀和容父有过交集,当年为了让西祁抵御住北凉的南攻,免得北凉占领西祁领地后威胁到岭西,他就主动写信献计于容将军。

    听到容凛称自己为太傅,温瑾昀淡然更正道。

    本官如今只是郡守,而非太傅。

    容凛嘴角轻扬,抿了口茶水。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今晚那具无头尸体,是我们从阿敕勒部那帮人手中抢下的,尸体带奇毒,诸多大夫都找不出解决之策,其中一位神医力荐天启的温太傅。

    得知阁下贬官至岭西,我便来到此地,等候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