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浓郁,将浅青色的嫩草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陈淇走近花园,看了眼栅栏旁含苞待放的花枝,目光在旁边那块光秃秃的草皮上圈了块地,抬起头问管家:“王伯,空出来的这块草皮我可以用来种花吗?”
比起曾经整日关在房间里,面色冷淡,整日也不一定说上半句话的云舒来说,现在的陈淇显然是要阳光了许多。
养花是一个很积极的爱好,管家很乐意看到陈淇这样的改变,笑了下问:“当然可以,云先生。请问您是想种什么花吗?”
陈淇目光丈量着花园,心情愉悦道:“金银花。”
管家:“……”
管家:“云先生对这种花是有什么特殊的喜欢吗?”
陈淇:“是的。金银花疏散风热,清热解毒,解毒止痢,泡水喝还能起到一定镇气安神,改善焦虑和失眠的效果,对身体很好的。”
管家:“……”
管家一开始还以为陈淇只是说着好玩而已,没想到陈淇第二天还真的拿着小锄头在花园垦了一块地。假如只是在角落就算了,偏偏还是花园正中央阳光最好的那片区域。
原本被打理得非常美观精致的小花园中间被硬生生撬走了一块草皮,又翻好了土,用来栽种陈淇在沙土里已经发好了的金银花种子。
原本被祁聿风聘来的高级园艺师在看到这幅场面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晕过去,险些还以为花园里遭了什么贼,急急忙忙找到管家,却被管家微笑着告知道:“没关系,不用管那些。你照常进行往日的工作就好,工资会照发,这些是祁总的意思。”
不仅如此,陈淇那天和祁聿风交谈时说的那些话竟然都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在非常认真地进行着自己的那些计划。
每天清晨都会赶在祁聿风早起时为他泡上一杯养心茶,并吩咐王助理在祁聿风的办公室里放了一个鱼缸,嘱咐祁聿风在忙碌工作的焦虑时分,可以暂时放下工作,眺望一下远处的绿色风景,并给鱼儿喂一下食。
可事实上,祁聿风的窗外根本就没有绿色植物,从大楼顶层的落地窗向外看,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灰蓝色天空和成片的高楼大厦。
而且祁聿风工作忙碌的时候连饭都不一定吃一口,就更别说那缸鱼了,要不是王勉留了心去喂,估计用不了几天就死绝了。
陈淇在王勉从别墅离开的那天就要了他的电话。这些天王勉在陈淇这儿简直就是一个多功能情报局,他感觉自己每天回陈淇的消息都快回得精神衰弱了。
偏偏陈淇还唬王勉唬得一套一套的,说这些都是为了祁总好,王勉在祁聿风这里拿了这么多的工资,应该更兢兢业业一些才对。
王勉碍于陈淇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边小声怨怼着一边按着陈淇说的那些要求做。
陈淇在听到王勉描述的情况时,想了想又亲自做了一些比较清淡的菜给祁聿风送过去,结果还没进公司大门就被前台拦了下来。
陈淇做好菜问王勉要了地址就往这边赶了过来,没考虑那么多,被前台拦下来后就眨了下眼睛对她说:“能让我进去吗?我是祁总表哥,给他送午饭的。”
前台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微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就算是祁总的表哥,也要出示了预约才能进入呢。”
前台原本还以为这位又是个没事找事的。没想到五分钟后公司的王助理竟然真的下楼将陈淇带上去了,刚刚拦住陈淇的那位前台表情立马就不对劲了。
刚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凑近了她小声问:“天啊,刚刚那位真的是祁总的表哥?”
“怎么可能!”前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说:“赵总和她那位都是家里的独生子,祁总哪里来了个便宜表哥!”
另一位显然还有些没搞懂状况:“啊?那刚才那位是……”
“你傻啊,肯定是那个啊……就是那个!”
陈淇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了眼墙上指向十二点的挂钟,又看了眼祁聿风坐在办公桌前,看起来半点也没有要起身的迹象的样子,估计他这顿应该是省了又不打算吃了。
祁聿风原本以为进来的是助理,抬眼看见陈淇左手拿着个保温桶,右手抱着盆绿植进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王勉带你进来的?”
陈淇最近和王勉有联系,祁聿风是知道的。但陈淇最近乐意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总比像从前那样整天冷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要好,于是祁聿风也就愿意配合。
陈淇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靠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手段改变祁聿风一些什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祁聿风感受到他这个人的在意,知道陈淇是真的一心在想着他,希望他好就行。
所以陈淇也没回答祁聿风的问题,只是说:“我想来就来了啊。”
然后将那盆抱了一路的绿植摆在祁聿风办公桌的右上角,又拿出保温桶眼神幽怨地说:“祁总,您不是答应了会按时吃饭吗,我刚才进来怎么没看见您有想去吃饭的意思呢?”
祁聿风同样回避了陈淇的问题,看着陈淇放在桌上的保温桶挑了下眉问:“给我带的?”
“不是,是给王助理带的。”陈淇翻了个白眼说。
办公室不是适合用餐的地点,祁聿风在必要的情况下会让陈淇在办公室吃,但他自己不会。